法国共有200余所商学院（Écoles de management et de commerce）属于法兰西精英教育体系“大学校”（Grandes écoles）。学生通常需要在高中毕业会考后接受为期2年的预科学习，再通过竞争性考试（Concours）后方可就读商学院。
法国巴黎高等商学院（HEC Paris，简称“HEC商学院”）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商学院之一，连续多年被《金融时报》评为“欧洲第一商学院”。该校专门从事商业教育与研究，并拥有完整且独特的授课体系，如管理学硕士、理学硕士、暑期学校、MBA、博士以及一系列针对行政人员和管理人员的课程等，每年有约8000名行政人员和管理人员来校学习。目前，学校有160多名教师和来自约135个国家的4500多名学生，在全球拥有近7万名校友，在法国以外的地方有85个校友分会和6个代表处。其中，约有1500名中国毕业生，并在北京、上海、香港和华南地区设有4个校友分会，在北京设有1个代表处。
HEC校园内学生毕业照
近日，笔者与HEC商学院国际事务总监菲利普·奥斯特（Philippe Oster）进行了一次笔谈。自2020年以来，奥斯特一直负责该校的国际交流合作事务并致力于发掘独特的合作机会，在丰富学生国际经验的同时，增强学校的全球影响力。因此，通过与他交流HEC商学院的办学情况及未来发展，笔者提炼总结了法国商学院的几大主要特色。
根植历史，提升学校国际排名
一方面，法国商学院拥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和亮眼的国际排名。从法国各大商学院建校时间，可见其拥有悠久的历史传统：HEC商学院建立于1881年，埃塞克高等商学院（École supérieure des sciences économiques et commerciales，简称“ESSEC商学院”）建立于1907年，昂热高等商学院（École Supérieure des Sciences Commerciales d’Angers，简称“ESSCA商学院”）建立于1909年。
每年QS公布的全球商科硕士排名榜单覆盖管理学、金融、市场营销、商业分析、供应链管理5大学科，主要考察就业能力、创业精神和校友成果、投资回报率、思想领导力以及班级和教师多样性等指标。2023年的QS排名中，法国商学院表现十分亮眼：在管理学排名中，共有4所法国商学院进入前十，HEC商学院位列第一；在市场营销专业排名中，有6所法国商学院进入前十，HEC商学院同样位列第一；在全日制MBA排名中，共有11所法国商学院上榜，其中HEC商学院位列第四，仅次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哈佛大学商学院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
另一方面，法国国内激烈的竞争环境推动着商学院不断发展。在法国，每年各大报刊媒体也会对商学院进行排名。在《费加罗报》发布的2023年法国商学院排名中，排在前5名的分别是HEC商学院、ESSEC商学院、ESCP商学院、EMLYON商学院和EDHEC商学院。该排名主要考察学校学术水平、国际影响力和毕业生就业情况等。在《学生报》发布的2023年法国商学院排名中，排在前5名的分别是HEC商学院、ESSEC商学院、ESCP商学院、EDHEC商学院、EMLYON商学院。可见，在法国国内的商学院排名中，前3名几乎由HEC商学院、ESSEC商学院和ESCP商学院3所院校牢牢占据。与此同时，法国各大商学院的入学考试淘汰率也始终居高不下。
多措并举，提高学校整体影响力
一是增强科研创新能力。
HEC商学院的宗旨是“通过研究、教学和行动对经济和社会产生影响，从而为建设一个更加包容、可持续和繁荣的世界作出贡献”。学校的使命是开拓前沿知识，传授传承知识，帮助学生成长并发挥其最大潜能。学校始终立足欧洲之基，延续悠久历史传统，秉持着好奇、卓越、多样性、责任感和创业精神等价值观，在研究、教学和行动三个领域进行了大量投入。
一方面，该校为教师提供有利于科研的工作环境，使其能够更好地投入并开展研究工作。同时，学校还与公司合作设立研究中心和研究职位，努力确保教师的研究成果能被社会了解和认可，进而对重大经济社会议题产生影响。另一方面，HEC商学院为学生提供不同阶段的个性化教学与培训，让学生有机会接触一流的教育资源。这些课程回应了当前和未来的市场需求，可以让学生掌握最新的知识和技能，以应对重大社会挑战。
此外，HEC商学院致力于成为多样性、包容性、可持续发展和创业精神等方面的典范。学校提倡机会平等，欢迎不同性别、年龄、地域、社会和教育背景的学生群体，努力将校园打造成一个彼此尊重、相互包容、没有歧视的环境场所。
二是加大校企融合力度。
包括HEC商学院在内的一些法国商学院由法国工商会（Chambres de commerce et d’industrie，CCI）管理，进一步加强了学校与企业的联系。
目前，HEC商学院已与近50家企业建立了稳定的伙伴关系，包括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Louis Vuitton Moët Hennessy，LVMH）、法国兴业银行、施耐德电气公司、法国布伊格集团等。学校还为企业设立了18个教学和研究席位，使企业得以更持续深入地参与学校的教学与研究。
与此同时，校企之间的紧密融合也为学生的实习和就业提供了众多机会。从HEC商学院“大学校”（Master in Management-Grande Ecole，GE）项目毕业的学生中，有34%从事咨询工作，24%从事金融服务。这些毕业生遍布全球，其中58%选择留在法国本土，19%选择英法之外的欧洲国家，11%选择英国，6%选择亚洲和大洋洲等地区的国家。还有一些毕业生通过自主创业成为企业家并担任重要领导岗位，比如法国就医预约平台Doctolib的创始人兼CEO、法国拼车公司BlaBlaCar创始人等。
三是推动跨学科建设。
HEC商学院设有4个教学与研究中心，鼓励通过创新解决当前时代的主要问题，并预测经济和社会变化。包括：跨学科研究所——社会与组织研究所（The Society & Organizations Institute，S&O），通过研究和教学应对当前面临的时代挑战，如气候变化、社会不平等、流行传染病等，并已聚集了60多位研究教授；创新创业中心（Innovation & Entrepreneurship Center），致力于帮助各类人才实现创业目标，并曾于2022年支持了482家初创公司；该校与巴黎综合理工学院（Institut Polytechnique de Paris）合作共建的“嗨！巴黎”（Hi！PARIS）跨学科与跨机构中心，将教育、研究和创新结合起来，以应对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挑战及其对企业和社会的影响；该校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联合设立的管理研究与教学集团联盟（GREGHEC），旨在加强跨学科建设与发展，约由180名研究人员组成，是全法经济与管理领域最大的联合研究实验室之一。
推动交流，拓展学校全球辐射面
首先，注重校园的国际化发展。
近几十年来，HEC商学院积极致力于国际化发展，面向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学子敞开大门。HEC商学院的国际影响力主要建立在以下四个支柱之上：
一是校园环境国际化。HEC商学院的学生来自约135个不同国家，国际学生占比约达一半，这为该校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提供了一个国际化环境。二是发展全球社群。学校职业中心与毕业生校友会HEC Alumni合作开发了一整套名为“生活项目”（Life Project）的服务，可为在读学生和毕业生在全球范围内探索更多有意义的职业机会。三是开展国际合作。HEC商学院是法国唯一一所加入全球管理教育联盟（CEMS）、全球高端管理联盟（GNAM）等全球联盟的商学院，并通过这些联盟与世界各地优秀大学建立联系机制，推动国际合作。例如，HEC商学院与全球多所院校机构签署了约130个交流协议和25个双学位协议。除此之外，还有7所院校被确定为该校的战略合作伙伴，包括纽约大学斯特恩分校、耶鲁大学管理学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清华大学、香港科技大学、慕尼黑工业大学和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等。四是进一步拓展教育辐射面。学校在亚洲和非洲开设了高管教育课程，并在北京、伦敦、纽约、阿比让、东京等地设立代表处。这些代表处的任务是通过推广学校基金会的活动，设立专门的证书类和学位类课程以促进学校发展，并负责在其所在地区组织学习、工作和实习机会以丰富学生的学习与实践经历。同时，这些代表处与毕业生校友会HEC Alumni保持密切合作，为国际校友社群开展高水平高质量的活动。
其次，加强与中国高校的交流合作。
法国商学院和中国高校有着扎实的合作基础。以HEC商学院为例，该校于1984年与上海外国语大学开展合作，直至今日已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多所中国一流高校建立了学术合作关系。如今，中国学生群体已成为HEC商学院最大的国际生源之一。
HEC商学院与各国高校的交流形式主要有两类：一类是院校间交流协议，允许学生在合作院校间进行一定时间的交换学习，通常为一个学期，且院校之间互认课程和学分。这类协议下，学生不仅可以按时修完课业，还增加了相应的国际学习经历。另一种是双学位协议。在这类协议下，学生可以通过完成双学位课程，获得合作院校颁发的两个学位。例如，HEC商学院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签订了双学位协议，合作开展管理硕士、金融硕士和MBA双学位项目。与此同时，HEC商学院正进一步开拓发展在全球联盟（如全球管理教育联盟等）范围内的合作伙伴关系。例如，2023年6月，HEC商学院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联合推出的“全球未来投资者”项目。
最后，积极发展线上教学。
新世纪以来，HEC商学院始终致力于数字教育发展与创新。2013年，HEC商学院成为法国第一个在Coursera平台上推出网络公开课程（MOOC）的商学院。2017年，HEC商学院在该平台上推出了第一个100%在线学位课程——创新与创业硕士项目。该课程的推出大大加快了学校的数字化转型，有效推动了远程教育的发展。新冠疫情暴发后，线上教学成为各大院校授课新趋势。凭借此前的线上教育基础，HEC商学院迅速地过渡到远程学习模式中，保证了教学的连续性，同时进一步探索新的教学模式，特别是线上线下混合模式。
数字技术也为教学之外的其他领域提供了全新的机会。例如，学校曾组织全球规模的线上创业竞赛，以虚拟的形式访问位于世界另一端的公司，把高层管理人员聚集到同一张虚拟的会议桌前。HEC商学院致力于探索教学方式的创新发展，将线上教育和线下授课有机融合，以应对当前不断变化的局势与挑战。
综上，法国商学院作为法国高等教育的一个极具特色的分支，表现出三方面特点：拥有悠久历史传统，国际排名表现亮眼；通过增强科研创新能力、加大校企融合力度、推动跨学科建设等举措，提高学校整体影响力；推动校园国际化发展，拓展院校交流合作，发展线上教学，拓展学校在全球的辐射面。
未来，中法两国高校可在商科人才方面继续拓展合作空间，在两国法律法规政策允许的条件下，根据当前国际经济社会发展形势，抓住宏观合作机遇，培养一批具有中法双重教育背景和国际视野的复合型管理人才，推动中法教育和经济合作迈进新阶段，为构建一个更加开放、更加包容、更加可持续的世界作出贡献。
来源：《神州学人》（2024年第7期）
作者：李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