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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华:108个孩子的“爸爸”


 昨晚,位于顺义区大江洼村的光爱学校充满了欢声笑语。为了让这里的孩子们度过一个快乐的元宵节,“光爱学校——志愿行动”的志愿者们来到学校,为孩子们带去了一顿丰盛的火锅大餐。

    “吃火锅喽!”一听说吃火锅,孩子们脸上乐开了花。看着满桌子的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有的干脆站起来吃,角落里一个中年汉子却站在桌子旁,一直为几个坐轮椅的孩子夹菜。好不容易,他夹起一箸粉丝,却依然没有吃,而是吹凉了放到了一个盲童的碗里。这个汉子名叫石清华,是光爱学校的校长,这里108个孩子的“爸爸”。

    “有的孩子太小,有的孩子身体不方便,得让他们多吃点。”石清华说,学校里的孩子都是孤残儿童和流浪儿,绝大多数孩子是第一次吃火锅。“吃火锅好,大家坐在一起,这样更有家的气息。”家,是石清华给孩子们的许诺,为了这一点,石清华已经为之奋斗了八年。现在,孩子们在学校里能吃饱穿暖,让他们得到更好的教育就成了石清华最头疼的问题。

    让学校孩子不再流浪

    一个大院子里收留了一百多个孤残儿童,光爱学校很容易被当做一个“孤儿院”。但是,石清华明白,自己办的是教书育人的学校。“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来学校之前吃过很多苦,社会经验甚至比成年人丰富。”石清华说,这些孩子从小在社会上流浪,生活自理能力很强。但是,这些孩子很多都没有上过学,不识字。来到学校,不管多大年龄,都得从头开始学起。他的目的就是让孩子们学到知识,重新融入社会,不再流浪。

    可是,孩子在外面流浪惯了,来到学校却多多少少不适应。“一步到位肯定不可能,但慢慢会适应。”学校的江老师告诉记者,很多孩子起初并不适应学校生活的约束,所以,学校并不严格要求新来的孩子上课。“新来的孩子也愿意跟大家玩,只要跟大家玩熟了,自然就会自己走进教室。”

    即使这样,还是有孩子会从学校“逃跑”。江老师说,有一个孩子名叫李民(化名),他来学校可谓是“三进三出”。“在学校呆一段时间就跑了,流浪一段时间又回来,光从救助站就接了他两次。”让人欣喜的是,李民终于适应了学校的环境,能够沉下心来学习了,现在上六年级,学习也能跟上。

    让更多老师留下来

    和其他中小学一样,光爱学校设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等文化课,也有美术、音乐、舞蹈等艺术课。但是,师资严重不足却是光爱学校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学校自成立以来多次搬迁,每搬一次家,都会造成教师的流失。石清华说,目前学校基础课的老师还能保证,但是地理、历史等“副科”老师就缺人,尤其是艺术课老师,更是非常紧缺。“我们这里对老师的要求很高,老师要和孩子同吃同住。”仅仅这一条,很多人就选择了知难而退。但是,石清华并不同意放弃这条要求,因为“这是一群特殊的孩子,真正的心理辅导源自于生活的细节。”

    光爱学校的老师大部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他们来了不长时间就会离开,留不住。留不下老师还有一个现实原因,就是老师待遇太低。“老师的工资每月才几百元,跟志愿支教没什么区别。”

    “一般就是一两个月,能坚持一个学期就很不容易了。”杨海星今年29岁,却是学校里资格比较老的教师了。大学毕业后,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半。杨海星虽然是英语老师,数学和物理也是他教。他说,数学课老师过完年可能就不来了,物理课虽然有大学社团的志愿者来教,但是人总是换,并不固定。

    杨海星说,本来他也是打算教一个学期就走,但是在这里他收获了爱情,成了家,爱人也是学校的老师,就一直在这儿了。来到光爱学校之前,杨海星在昌平的一所私立学校教书,两所学校性质完全不同,让他感触很大。“以前只负责学生在学校的几个小时就好,有事找家长就可以了;现在,24小时都要负起责任,我就是他们的家长。”他说,现在他和爱人还是和学生住在一起,他的房间隔壁就是学生宿舍。

       让孩子更好地发展

    “孩子们需要心理上的帮助,老师同样需要心理疏导。”刘禹圻是“光爱学校——志愿行动”的负责人,她的志愿团队致力于孩子们的心理建设,每个月有专门的心理老师为孩子们疏导。在她看来,光爱学校是一所“全免费寄宿式学校”,老师频繁更换,受影响的还是孩子们。

    由于师资严重不足,石清华的光爱学校只能为孩子们提供小学阶段的教育。为了保证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石清华四处奔波,联系学校,让孩子们能够上初中。“即使联系好了学校,费用还是得由我们想办法。”

    在光爱学校,很多孩子有着绘画、音乐方面的天赋,却苦于没有老师教。15岁的藏族孩子次旺多吉喜欢画画,他的画让人印象深刻。次旺说,他有一幅画叫《爱来了》,现在已经画了第三遍,前两幅都送出去了。这是雪夜中的一幕:黑夜中,下起了大雪,路灯和远处的房子里,却是温暖的灯光。次旺认真地诠释着这幅画:“这是一张白纸,我把它涂黑了,代表着黑夜。这样就能把光体现出来,因为有家的地方就有光。”

    石清华的想法是,把有艺术特长的孩子送出去,让他们有专门的老师教,不至于将孩子们的才华耽误。但对于一所没有经济来源的特殊学校来说,这样的想法实现起来很难。刘禹圻也在和她的志愿者团队商量,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努力,培养孩子们在艺术方面的天赋。

    “我们的目的是让孩子最终融入社会。我们需要社会的包容、接纳、帮扶,来解决孩子们融入社会的问题。”石清华说,光爱学校8年来,孩子们重回社会后的发展成了他最大的动力。从光爱学校走出的孩子们,有的结婚成家,有的读了大学,有的成了网络工程师。

    石清华说,现在他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只关心这些孩子们。虽然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就很亏欠,但是他无怨无悔。“我是靠着责任和良心走下去。”明天,他又将背上行囊,踏上去重庆的旅程,将一位联系上父母的流浪儿送回家。

    志愿者手记

    总想为他们多做一点

    半年前的一天,约好见面的心理咨询师朋友突然来电话,说临时要参加一个孤儿学校的活动,听说是一个公益活动,我好奇地询问能不能加入,朋友迟疑了片刻说,“我给你问问吧”。她的反应让我有点纳闷,按我当时的理解,对愿意参加公益活动的人应该毫不犹豫地接受吧。不一会儿接到朋友电话,没有我期待的满口答应,反而一上来就问我两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活动?你去了想做些什么?”我被她很严肃的提问弄蒙了,也确实没认真想过这样的问题,语无伦次地回答了几句,“好吧,你过来吧,不过要多看,少说。”电话那边说。

    就这样我第一次来到了当时还在通州的光爱学校。我到学校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志愿者和孩子们正在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孩子们把眼睛蒙上,志愿者们用语言和动作引导他们绕着学校走一圈,其间会穿过凹凸不平的土路、草地,还有台阶和倒下的梯子等障碍物,然后再换成大人蒙眼孩子引导。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是青少年心理教练张忆特别为光爱学校孩子们设计的心灵成长课程,这个游戏其实是让人们在互相帮助中体会信任的感觉,在游戏后的交流中我们发现,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们,而我们的双眼被蒙上时,立刻举步维艰,即使有孩子的带领,也丝毫不敢放松,每过一个小坑小坎都心惊肉跳。

    我那天的搭档是卓玛,一个很漂亮的藏族小姑娘,我看她不爱说话,就逗她,问她几岁了,突然看到朋友对我使眼色,原来和这些特殊孩子初次接触时,是不能打探他们的身世背景的,只是自然地相处陪伴就好了,这也就是朋友说的“多看,少说”的含义。如果一相情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对待孩子,很可能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那天卓玛确实心情不太好,趴在我怀里睡了一觉,临走的时候又爬到我身上,让我抱抱她。

    再去光爱学校,他们已经从通州搬到了顺义大江洼村,几年来光爱学校虽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但仍然摆脱不了颠沛流离的命运。又一次见到了卓玛,小姑娘认出了我,立刻撒娇说“抱抱”,一下蹿到我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坐在我腿上,面对着我扑在我怀里,让我搂着她,她闭着眼很享受很满足的样子。有两次捧着我的脸闲聊天,突然就亲了我一下,我的心顿时就融化了。跟校长打听卓玛的身世,孩子很小时爸妈出车祸去世了,6年来卓玛最缺的就是“抱抱”。

    我知道我现在看到的光爱学校,已经是条件最好的时候了。在这之前的8年,他们遭遇了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听志愿者说,光爱学校的老师和孩子们曾经过了好几年冬天没有暖气的日子,凌晨1点,石校长把全体孩子叫起来跑步,跑暖和了回被窝睡觉,怕孩子们冻坏,4点再起来跑一次。去年冬天搬到顺义,学校再次面临取暖难题,于是志愿者们集资3万元为学校购置了锅炉。

    现在光爱学校是一个拥有108个孩子的大家庭,过着简朴的生活,却时刻有温暖和满足。每次来到这里都会被孩子们的快乐感染,看着他们的心灵与天分慢慢打开,我总在想,我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新闻来源:北京晚报)

 

发布者: 陶桃  发布日期: 2012-02-07     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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